一路返回。
祠堂外的空地上搭起了高台。
几个老学究坐上面,偶尔点评一下文章。
台下的读书人们皆跃跃欲试。
这可是扬名的好机会!
不只是程安,大家都想着能借此机会一鸣惊人!
“今年人不少啊!”
其中一位学究面带笑容道:“听说还有许多其他县的读书人,也来凑热闹了。”
“呵!”
另一位学究淡笑道:“有官府出面宣扬,能不热闹吗?王善这般积极,不就是想给那娃娃扬名么?”
“宣扬一下也好嘛!”
齐本山淡笑一声道:“我平谷县近年来人才凋零,若那娃娃真有本事,咱们推一把又何妨?”
“有才固然好……”
那人看了眼刚走过来的程安:“可就怕到头来,大家却是空欢喜一场!”
自古文人相轻!
尤其是王善这么卖力的吹捧,难免就会惹得别人眼红。
“神童来了!”
不知谁喊了一嗓子。
众人齐刷刷的看过去。
程安下意识低头。
等再抬头时,脸上便多了几分纯真和乖巧。
他走上前,恭恭敬敬的行礼道:“学生程安,见过各位长辈!”
一句‘长辈’,无形中便拉近了彼此的关系。
齐本山和几个学究皆面带笑容。
“呵呵……”
“免礼吧,不用拘束!”
齐本山看了眼他,笑着道:“今日朝圣佳节,各地学子都在!尔若有诗作,不妨念出来,也好与众位品鉴一二。”
“是。”
程安认真点头。
今天但凡来的人,其目的都一样。
——扬名!
尤其是在王善的刻意鼓吹下,那些外地来的学子们更加斗志昂扬,都想试试这所谓的‘神通’,到底多少斤两。
不过越是这种时候,越不能锋芒鄙陋。
否则很容易就会成为公敌!
程安心里琢磨了一下,仰头笑道:“锦衣华服有原因,众位不必起疑云,县里酬神多庙会,年年由我扮神明!”
很简单的一首打油诗。
虽算不上出众,但立意却别出心裁。
这也是程安经过几番衡量才决定的,既不那么显眼,却也体现出了‘神童’该有的灵气儿。
“哈哈!”
“这娃娃有趣儿……”
闻言,众人也不禁莞尔。
谁也没指望一个八岁孩子,能回回做出惊世骇俗的好诗,否则那就不是扬名了,而是招祸!
可惜,有些人却不这么想!
“很一般嘛。”
高台上传来一声淡笑。
众人抬头看去。
只见一老者面色冷淡道:“既是神童,那就该有与众不同之处!不求胸怀若谷,也至少要有几分志向吧?”
这话明摆着就是嫌弃,就差直接说程安才不配位了!
“……”
程安蹙眉看着他。
心说王善这‘作秀’的手段也不行啊!
说好的互捧呢?
工作咋安排的?
殊不知。
王善可以左右百姓的舆论,却左右不了这些老学究。
他们看似无权无势,可每个人背后却都代表着某个家族和圈子,有人愿意给你王善面子,那自然会捡好听的说。
可有人却觉得,程安这是在抢站资源。
说白了。
平谷县‘狼多肉少’!
好名声都让你占了,那人家的孩子咋办?
“朱兄……”
齐本山皱眉看了眼老者,不悦道:“一个娃娃而已,何必苛刻呢?”
“读书还要分年纪吗?”
朱姓老者不客气道:“行就是行,不行就是不行!否则盛名之下,却拿不出应有的水准,这反而是害了他!”
“那你行吗?”
“什么?”
众人皆是一惊。
然后赶忙四处张望,寻找说话之人。
台上这些人可都是当地声名远扬的大学问家,别说批评你两句,就是骂你也没人敢说什么。
此人是谁?
竟如此生猛!
人群中。
两个俏生生的小女娃站在缝隙里,模样仿佛一个壳子画出来的。
程安愣了一下。
然后笑着跑过去:“你俩咋来了?”
“怎么?”
“县城你家开的呀?”
顾晓月一如既往的娇蛮可爱,撇着嘴没好气道:“出去那么久,也不知道稍个信儿,你还有理了?”
“没来得及嘛……”
程安无奈笑笑。
三人旁若无人的说着话,可有人却看不下去了。
一个年轻书生站了出来,冷道:“到底是小地方来的娃娃,没有半点儿家教!长者当面,岂轮得到你个小丫头多嘴?”
“那你又是谁?”
“我……”
书生刚要开口。
顾晓月仰着俏脸道:“我说我的话,又与你何干?还是你要帮那老头说话?那你们又是什么关系?”
“噗……”
程安一下没忍住。
周围不少人皆齐刷刷的看过来,神色严肃。
得罪了这些学究,那就是得罪了整个县城的文坛。
你还敢笑?
“抱歉!”
程安赶忙为自己辩解:“早上没吃饭,我这是饿的。”
“好了!”
朱姓老者已经黑了脸。
他瞥了眼程安,淡淡道:“既然并无佳作,那便算了,早些回去吃饭也好!孩子嘛,就该多吃些!”
台下传来几声轻笑。
此刻明眼人都看出来了……
这姓朱的就是来打脸的!
就算程安能做出一首不错的诗,他也还是会挑刺儿。
程安看了眼老者,微微有些不悦。
他倒不是很在乎名声。
只是觉得,这老头儿针对的有些刻意了。
大家无冤无仇,又何必如此促狭呢?
而顾晓月却‘咯咯’笑了,指着程安道:“哈哈,他说你是饭桶!”
“……”
程安无语凝噎。
这丫头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率真,说话更是直来直去。
这性子随谁呢?
闻言。
现场不少人也纷纷大笑。
现在好了。
即便程安想走也不行了!
否则‘饭桶’这两个字,顷刻间就会传遍平谷县。
到那时,多日来积攒出的好名声一夜丧尽,他会不会惋惜不知道,但王善一定会崩溃的。
玛的!
老夫这般抬举你,你就这么坑我?
“也罢!”
程安摇头笑笑。
接着上前两步,朝老者拱手:“还请先生出题!”
“这是要现场作答吗?”
“啧!”
朱姓老者眸中透着戏谑:“上次你做的那两首诗的确不错,不过今日老夫却不打算考你诗词,若是怕了……”
“学生洗耳恭听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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